阿蝠

深夜，明楼坐在桌子前看着一份文件，明亮的灯光投下一片，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，手端着盘子的阿诚进来了。

“大哥，吃点宵夜休息一下。”阿诚将托盘放在矮桌上后，便拿走了明楼手上的文件，明楼无奈的笑着站起身，说到：“你啊，这么晚也不睡。”阿诚推了一把明楼，说到：“大哥你不也没睡么，我这是听大姐的话，盯着你呢！”

明楼坐在矮桌旁一边吃着夜宵，一边看着正在收拾书桌的阿诚，男人挺拔的身躯被灯光笼罩着，模糊了背影，明楼渐渐竟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。

明楼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阿诚是某一年的除夕，那时阿诚还不叫阿诚，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，只有个小名，这个小名也早就被阿诚给丢了。

那天明楼因为除夕，便早早地从同学家回来，一进门就看见阿诚小小的身子就缩在桂姨的身后，大姐明镜就坐在沙发上，正在和桂姨说着什么，眼神时不时的看一眼阿诚，眼神里满是慈爱。

原来除夕桂姨本来应该留在明家，但是前两天桂姨从老家把自己的孩子接了过来，所以桂姨就带着孩子来问问大小姐，除夕是否能让这个孩子留下。

明楼知道大姐明镜一向喜欢小孩儿，再加上这个孩子还乖巧可爱，自然不会拒绝，果然不出意外的，阿诚和桂姨一起留在了明家过新年。

桂姨在厨房里忙碌，怕阿诚跟着她会磕着碰着，便让阿诚待在客厅，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吃着明镜刚刚递给他的苹果，充满灵气的眼睛不时看一眼厨房。

明楼拿着一本杂志也坐在沙发上，时不时的翻一翻，偶尔抬眼看一眼阿诚，除了翻页时的沙沙声，客厅里安静的很。

看了一会儿杂志，明楼发现，阿诚这孩子与自家小弟明台很不一样，明台刚进家门时和阿诚一样，安静并且紧张拘束着，还隐约有些害怕的意思。可比较一下不难发现，两个孩子的性子差的很大，明台的眼睛里，比阿诚多了一份特属于孩子的躁动，而阿诚虽然好奇但很克制自己，简单来说就是了明台比阿诚更像是个孩子。

明楼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些糖果，便放下杂志，起身坐到了阿诚身边，将口袋里的糖果递了过去。开始阿诚不敢接糖果，但明楼坚持要给，阿诚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。明楼看见阿诚拿了糖果，便笑着问到：“你几岁了？”阿诚拿着糖果也不吃，听了问题便抬头看着明楼的眼睛，脆生生的说到：“5岁半了。”明楼惊讶了一下，因为阿诚的瘦小，他一开始还以为阿诚和明台一般大，惊讶完之后感到了疑惑。

明楼见阿诚盯着桌子上自己刚刚看的杂志，便让阿诚靠着自己，拿着杂志教阿诚读文章。一开始阿诚还记得身份之别，不敢靠近，不久后他便被明楼读文章的内容给吸引，后来偶尔也敢问上两个问题，明楼都一一耐心的解答，看着阿诚认真的模样，明楼还开玩笑地说阿诚以后上学可能能考上自己学校，阿诚听了也露出了笑模样。两个人，一个说，一个听，后来阿诚就渐渐的在明楼读书的声音中睡着了。

明楼看着睡着的阿诚，眉头皱的紧了，阿诚的睡姿和明台完全不同，阿诚单薄的身体微微蜷缩着，双手抱在胸前，小脸埋在自己的怀里。明楼更加奇怪了，将阿诚抱着去了自己的房间，安置好阿诚，明楼便看见出来寻阿诚的桂姨。

明楼将门带好，轻声吩咐到：“他睡了，你别将他吵醒了。”桂姨搓了搓手，有些不安地说到：“大少爷，你还是让我把他叫醒吧，他怎么能睡在你的屋子里呢！”明楼摇了摇手，也不多说，只打发桂姨下去忙。

天色暗了下来，热气腾腾的饭菜也上了桌，大姐明镜也坐在了桌子旁，明楼明台紧挨着大姐坐在桌边，桂姨拉着刚睡醒的阿诚坐在下座。

一桌子的饭菜虽不说有多丰富，大多数都是些家常菜，但气氛却十分温馨，一家子三口加桂姨和阿诚，热闹开心，像是一大家子。明楼现在回忆起来，那时候反而是全家人聚的最齐的一次年夜饭。

吃过年夜饭，桂姨开始收拾残局，阿诚则和明台一起在院子里看烟花。明台两只手各拿一个满天星，在院子里胡乱挥舞着，而阿诚只是一只手拽着明楼的衣角，静静地站在明楼身后，璀璨的烟花盛开在他漆黑的双眸里，嘴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，整个人呆愣的可爱。

明家没有守岁的习惯，大姐明镜挨个给孩子三个发了红包，又按着旧时的习俗在明台和阿诚的手腕上系上一条红色的绳子，又让两个孩子说些吉祥话，明台嘴甜的说了一大堆，而阿诚在桂姨的指导下，磕磕绊绊说了一些，大姐也不介意，就让桂姨带着阿诚回去歇着了。

明楼不知道这手上系红绳的习俗是从哪儿来的，反正他没见过其他同学家这么做，听大姐说，这红绳的花纹还有讲究，反正明楼是从来不懂这些的。到底有没有这个习俗，也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问题，反正大姐说有，那就有了，一家人高兴才是最好的。

从那以后，明楼一开始还能经常见到阿诚到明家来，可渐渐的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，问起来时，大姐只说是桂姨看重阿诚，不想让他一辈子和家仆扯上关系，所以不让阿诚多和明家接触。

明楼虽心里觉得可惜，但也不好再说什么，总不能拂了桂姨的心意，真让她的儿子也成了仆人，只能心下觉得可惜。

时间匆匆而逝，明楼没想到再见到阿诚时竟是这番光景，明楼学校旁有一根西式的路灯，阿诚比以前更加瘦弱的身躯就倒在那路灯的灯基旁。

阿诚脸朝下的趴在地上，灰色的破棉衣遮不住纤细的手腕子和脚踝，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有多久没打理过，脚上黑色的布鞋因为不合脚而只能拖沓着。

本来这样一个流浪汉，明楼说什么也不会施予过多的关注的，但当他走过路灯时，随意一撇的目光落在那手腕上的红绳，他知道那是阿诚，那个小小的孩子。

明楼将阿诚带回了家，大姐明镜正好也在，两人将昏迷的阿诚放在了沙发上，然后便连忙叫来了医生。

医生看完后只说人无大碍，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虐打造成孩子的昏迷与部分伤口，没有脏器上的损伤，好好调养就可以了。

大姐送走了医生，略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回房照顾明台，明楼拦住大姐，气愤的说到：“大姐，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？”大姐摇摇头，无奈的说：“能怎么办？说到底桂姨好歹也是他的母亲，我们这些外人不能干涉太多，最多也不过是吩咐两句，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
明楼情绪激动了起来：“母亲又怎么了？母亲就该这么打孩子了？她这已经不是教育了，而是虐待！要是这孩子继续在那女人手下生活，他还能活多久？大姐，我们不能什么也不做，看着这孩子就这么毁了啊！”说到最后，明楼的语气竟带了一丝恳求。

大姐叹了口气，最后也只能妥协：“这事你看着办吧，这孩子我瞧着乖巧的很，留下也不是不行，我们明家也不缺这点钱养活一个孩子，我就怕桂姨……”大姐没说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，然后便回了房间，明台还病着，她不放心明台一个人待着。

许是说话声惊了阿诚，大姐走后阿诚便醒了，明楼坐在阿诚对面，看着阿诚将刚刚温好地牛奶慢慢喝光，再一次仔细打量阿诚。

阿诚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灵动了，多了一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感，满手的老茧和细小的裂口让人瞧着可怕。明楼忽然发现，阿诚一直用手护着左边衣角，好像那里藏着什么生死攸关的东西，明楼伸手去翻衣服，阿诚紧紧护着，两人拉扯间听到呲啦一声，地板上忽然洒满了饼干屑。

明楼还来不及反应什么，阿诚却极快的趴下了身子，紧贴着地板心疼的将饼干屑抓来吃。明楼震惊之下，满心的愤怒与心疼，怒桂姨的狠绝，疼阿诚的少年命苦。

明楼少有动怒，在家里，在明镜跟前从来都是和顺有礼的。这一次，明楼做主了。他叫人把桂姨的东西收拾好，全都搁在大门口，等桂姨回来，就叫她走人。大姐明镜虽心下还有些不忍，但看到自家弟弟坚定的口吻，一想到阿诚身上的伤痕，她最终也没开口给桂姨求情，只在房里照顾卧床的明台。

桂姨回来了，看见自己的行李被丢在门口，被告知自己因为虐待孩子而被明家赶了出去，立即便哭了起来。一边细数自己为明家做的事，一边嚎啕大哭，她哭了很久，也没人理她，她知道大局已定，只能拖着行李离开。

她离开时，有个仆人替大少爷给她带了一句话：“你要折辱一个孩子，你要虐杀一个人，我就偏要让他成才，成为一个健康的人，一个正常的人，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。不会辜负你抱养这个孩子的初衷。”

明楼站在阿诚身边，看着阿诚站在窗子前，眼睛透过窗户向外面看着什么，就那样一直看着，明楼说不清阿诚是期望桂姨离开，还是希望她留下，眼神毫无波澜，却又好像藏着什么。

最终，明台病好后就又多了一个兄长，桂姨离开了上海滩，后来听有人说，她回山东老家谋生去了，但却再无人见过她。

回忆被灯光晕染着，不经意间便勾起心底的一丝沧桑，阿诚收拾好桌子，看见明楼还没吃完夜宵，便自然的坐在明楼的对面，明楼放下手中的东西，看着阿诚说到：“看着你这么出色，倒是让我想起了你刚到明家那时候的样子，这匆匆几年，改变最大的恐怕就是你了。”明楼未曾察觉，自己语气里略带了些调侃。

阿诚听了笑了笑，毫不示弱的回到：“我再怎么变，也是大哥你一手调教出来的，我始终记得，自己是明家人，是始终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
明楼大笑了起来，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，阿诚带着空盘子出了书房，明楼一个人坐在书房里，单手扶着额静静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。

始终站在我这边…明楼想着阿诚的话，心里莫名的有了一股心颤。
明楼知道自己身份复杂，有些事连自家大姐都要瞒着，而唯独对阿诚却是毫无隐瞒，彻底并且无条件的信任着。

明楼也曾想过，也许哪一天，阿诚会背叛自己，他不敢想像那一天如果到来，自己会不会杀了他，但是明楼更愿意选择相信，相信这个自己倾注了所有信任的人，他从没看走眼过，以前没有，以后也一定不会有。

明楼和明诚对面坐着，明楼吃着阿诚送来的宵夜，阿诚翻着一份文件，边看边向对方评价着什么，屋外夜深寒寂，屋里灯暖情深。

这一夜，往事在灯光与黑暗里交融沉淀，让记忆的匣子多了一股醇香，似是酿酒日长，终于得来一瓮佳酿，饮一口，恍如大梦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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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是废话，确定还要看下去？

这是很久之前的文了，去年电视还在放的时候一时兴起写的，有参考原著情节的地方，也有很多私设（大概全部都是私设…），ooc有，毕竟我不是原作者ㄟ(▔ ,▔)ㄏ

去年把这文发表到lof上的，那个时候还不会用lof，连添加标签都不会，发表的时候都没有写标题╮(￣⊿￣)╭

这篇文基本算是我发在lof上的第一篇cp同人文，现在修改一下重新发一次，算是纪念自己的初心……至于这个cp我还会不会有有产出……看缘分吧……各个cp我都蹦哒，每个cp都经常产粮也不太可能…╮(‵▽′)╭

这个圈大大多，产的粮也多，随即而来呢，麻烦也多了……我呢文写过了，视频剪过了，only也去过了，大概是此生无憾了(*˘︶˘*).。.:*♡（……咋看起来这么像退圈感想？Σ(っ °Д °;)っ）